完不完美的.生與死

休完兩天假的我
上大夜班中段
是有名的trouble段
雖然一上班同事說
都收光光了
交班到第一個病人
監視器螢幕上的血壓剩下6X/4X
小白說:
學姊這是今天最不好的一床了
撐過我的班
交給你了
DNR(+),在院宣

但是那個病人
是上個月出院的病人
我才叮囑他回家要吃的胖胖的回來化療
阿伯聽完我的鼓勵
那個充滿信心的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

一交完班
1點左右
去看病人的時候
他已經昏迷
身旁圍著太太.子女.親戚
他們的面孔我都還熟悉
他們是很關心病人的一群家屬
同樣的他們也對我熟悉
所以問了我一堆問題
問我阿伯為什麼會變成這麼嚴重
我感受到他們的緊張
對他們解釋病因是pneumonia
痰培養出來的菌是院內感染
出院時多少帶著細菌
因為化療引起的抵抗力下降
變成在家裡爆發出來
也可能因為腫瘤讓體質無法再抵抗
走到這一步
就讓他順順的走吧
家屬們聽完似乎都能接受這樣的情況
平靜面對親人即將死亡

照顧簽署完DNR.等著宣的病人
已經習慣不放太多情感進去
甚至可以說是公式化的當作一件護理技術即將執行
即使我仍是心中空白地完成body 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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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沉甸甸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甚至在心中生出了淡淡罪惡感
如果當初
(衛教)再做得完美一點
再詳細一點
面對的
會不會是不同的生與死?